“說呀，能不能？
真煩人！石天鵝突然生氣了。
冰小鴨擡起頭，歪着脖子，看着她的大朋友。
對不起，石天鵝有點慌張地說，我今天心情不太好，不是因爲你……不要站在那裏，走一點！來到我的翅膀下面，這裏有陰影。
冰鴨聽話地走到石天鵝伸展的長翼下，好像進了大涼棚。
當她轉身時，看到自己剛纔站的地方有兩個溼印，和她的腳底一模一樣。
那是什麼？冰鴨說，回去看看。石天鵝彎曲了另一個翅膀，攔住了她。
我想不到來得這麼快。石天鵝嘆息道:不要出去，請告訴我。那就是春天的消息。春天告訴你，她就要來到了……你的身體要把消息傳給你，就融化下幾滴水，印在地上給你看。
春天走得更近，我融化的水更多，對吧？
是的。春天來到我面前，我全身變成水，鴨子就沒有了，對吧？
……石天鵝覺得自己的嘴很重，怎麼也張不開。
冰鴨也沒有聲音了。
開始哭……石天鵝緊張地等着。他該怎麼辦？
他想不出用什麼樣的話來安慰冰小鴨。
他意外地等到最後，冰鴨自言自語地說:我想看春天！”
說的時候，冰小鴨望着枯乾的黑樹枝，還有殘留着積雪的、灰溜溜的地面。
石天鵝一下子想起自己說過的話：樹枝上冒出綠芽兒，青草地上點綴着金黃色和紅色的小花，天上飄着雪白的雲朵，公園的小湖裏是一片碧水……
看到春天？他沒作過這樣的許諾。因爲這是不可能的。冰雪不斷，就沒有這樣的春天，冰鴨註定與這樣的春天無緣！
但他確實描述過這樣的春天。
他不知道這隻冰鴨這麼笨，這麼頑固。
他真是糊塗啊！
我想看春天！冰鴨又說了。
這次，冰鴨告訴他。她用懇求的眼光看着他。
石天鵝的腦子裏閃出一個念頭來。
可是他只對冰小鵬說：
“真正的春天還沒有來。今天不過是個難得遇見的暖和天氣。天氣又冷了，雪也下來了。晚上把你凍得結實，等到白天，你就躲在我的翅膀下。這樣，一個月內你就不會融化了！
？
還不行。石天鵝不想說這麼狠的話，但這是事實。
躲起來做什麼？我不要一個月。如果能看到春天天，你可以一次性化！”
“一個月對一隻冰小鴨來說，可是好長一段生命啊！也許你那個小哥哥會來看你，告訴你，他來看過你好幾次了，只是因爲人多，你沒發現他。”
“那我告訴他什麼呢？告訴他，除了寒冷的冬天，我一輩子什麼都沒見過呀？如果哥哥知道冰鴨看到春天，他會很高興的！看到春天他也不知道。請告訴我
！你一定想出來讓我看到春天的方法。
石鳥嚇了一跳。這隻小鴨子，一點也不傻！
石天鵝終於下定決心了。
好！
石天鵝載着冰鴨，在星光下向南飛去。
晚上高空寒冷。石天鵝拼命鼓起沉重的翅膀。他飛得很快！
黎明時，冰鴨看到大地綠色。哎，那一望無際的綠！這不是冰雕樹和黃瓜燈射出的那種弱綠光，它是充滿活力的綠色，蓬勃的綠色！
啊！冰鴨驚訝地叫了出來。
地面越來越清晰。在綠色的田野裏，鑲嵌着小金黃。
那就是油菜花田。石天鵝告訴冰鴨。
真漂亮！
腳下出現了閃亮的藍帶。它長得很長，延伸到大地的盡頭，消失在朦朧的煙霧中。
那是什麼？冰鴨又叫了起來。
大江。那藍顏色是流不盡的水。”
“白的呢？
傻鴨，那是天上的白雲啊因爲我們飛得太高，他們跑到了我們的腳下！
臨近中午，他們到了春天最喧鬧的地方。石天鵝開始下降。
冰鴨感覺空氣從冷到涼，從涼到暖，而且越來越暖。
石鵝選擇了非常美麗的小村莊，落在村外的小河邊。
這不是春天的夢是真正的春天！
冰小鴨從她的大朋友那裏聽到的一切，這裏都有！她親眼看到的，比她想象的更美得多！
河裏有一羣鴨子玩得很開心。冰鴨搖搖晃晃地走到岸邊看。看着，她忍不住撲了一聲，跳了下來。
水暖。
她向那羣鴨子游泳。她發現自己在水裏比岸上靈巧得多，她遊得很輕鬆！
那羣鴨子一起包圍，下吸喊着
我們來了新朋友！啊，她透明，很漂亮！
冰鴨也快樂地對他們說:我來自冰城，我是冰鴨！”
他們一起玩兒起來。
快樂時光短暫，冰小鴨感覺自己的身體變軟了。她知道自己在融化。
但她覺得很幸福。她轉過身來看着站在岸上的石天鵝，喊道:謝謝你，好哥哥！回去告訴小哥哥，我看到春天啦，春天真好！”
石天鵝覺得，冰小鴨的聲音真地充滿了歡樂。
